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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在此時遇見亞陶,或者說,久聞大名,但真正較為深入了解是看完《非常亞陶》這本書之後,也就是現在這個時節,自覺恰如其分,也許早一點(半年前)會看不懂、看不下去;晚一點再遇見,就覺得太晚、太孤陋寡聞了。尤其,一連串做完畢製的嘗試、密集排練《Dear God》非常寫實的角色,還有大學一個學期的刺激,這時候遇見亞陶,可謂最好的時機。

  1960年代之後,亞陶摒棄百年來(應算是新古典主義、自然主義、寫實主義)的表演傳統,提出「導演的劇場」觀點,在當時是一大突破,提供了另一種主流以外的表演方式,而不是服膺完全寫實。象徵、意象劇場、空間等等概念,也為劇場帶來一種新的生命,雖然看《非常亞陶》裡列舉的導演手法,在現今看來很普遍很一般,但亞陶確實是開啟該類劇場形式的先鋒,到了當代劇場整體而言是種「綜合呈現」。演員的表演固然重要,當代劇場著重的也有導演觀點等等。

  今年3月在香港藝術節看彼得布魯克《戰場》的某些場景,也在看該書的時候一一浮現,比如說,舞台布景很簡單,就是後方放著幾根或平擺或豎起的竹子,臺上幾塊大石頭,然後左後舞台一個鼓手(敲出的聲響很好聽,但不知道那是什麼樂器),創造聲響負責控制整場的節奏、引導觀眾進入氣氛、或者單純背景音樂;演員一度也跳出角色,扣著劇情問觀眾:你認為自己很窮嗎?該橋段在演員的帶領下,是會讓人會心一笑的。舞台之簡單、道具之簡單,連燈光也很少絢爛奪目,全靠全場四個演員分飾多角,描述關於戰爭激起的故事。大概是這種演員創造劇場空間的感覺讓人心之嚮往。

  上星期去參加「身心合一」示範演出,其實往後發展的劇場表演方式,認為都和亞陶提出的主張有大大的關係,演員先不做前置的分析、不被文本所制約、不先思考怎麼表演,而是回歸到排練場上(舞台)能夠帶給人的感受,以及,讓觀眾看到什麼?這在高行健的《論戲劇》化為「演員三重性」的中性演員,因此,演員才更要全能,更要意識到自己的身體、呼吸、姿態甚至發聲,在寫實劇裡是為了要成為從劇本獲得的資訊裡,該角色應該要成為的樣子(說話方式與形體);在亞陶、高行健或其他表演理論中,則是要盡力袪除限制,創造身體使用的極大可能,也是供導演使用的極大可能。

  話題回到最出發點,一年前、甚至半年前,自己也許還沒有耐心或心思看完這些書,甚至提出自己的觀察與淺顯的比較;甚至在準備表演考試,心中仍全然沉浸在非常寫實的表演,偏偏不得其門而入,而今,逐漸認識這麼多的表演方式、方法,這些都讓人再次感受到劇場的活潑與表演的魅力,同時,代表自己有所長進也更需有所努力。

  任何表演方式與技巧,絕不能只是書裡的知識,需要透過表演的實踐達到印證與修正,像《演員的挑戰》該作者就帶領學生進行排練,同時進行心理學專家的顧問指導;姚老師《演員功課》也是以劇本〈Proof〉讓演員穿梭於角色之間……每次排練都是種實戰經驗累積。對我而言,在此時此刻遇見亞陶,心繫於有朝一日夠和信任的團隊與導演,共同創作出有亞陶味道的戲,用演員的表演來創造劇場空間的最大值,用視覺引導觀眾思考,這次,我們不說那麼多話,反而是能夠期待觀眾在觀賞之後,用更多的語言跟創作團隊分享。

  雖然,我不知道這樣的想法是不是有點過時(但畢竟現在才遇見亞陶),也許黎導(黎煥雄導演)在輝煌的台灣小劇場時期早已玩遍了這種手法,另外,有機會想請教黎導的想法,關於當代劇場是一種很「綜合」的呈現這種說法如何看待?臺灣的戲劇,不那麼傳統話劇,但也沒有那麼象徵跟意象(畢竟戲劇作品話還是說得很多),因此我才稱為「綜合的呈現」。而現在,觀眾進到劇場裡有絕大部分也是為了某導演的導演手法而來(非常林奕華果真非常林奕華的感覺)。

  就先把這些問題與現階段的心得想法訴諸於文字(看!日常生活中說得太多,文字敘述得太具體,到劇場裡不閉上嘴巴大玩特玩不是很可惜嗎?),筆記與回饋都會陸續與之更新,對於表演和劇場的視野也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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